【贝州血宴与朱三的暴怒】
河北的冬天冷得能把人骨头冻成冰碴子,可刘仁恭的热血却烧得滚烫。这位幽州节度使看着贝州城墙下堆积的粮车,舔了舔嘴唇——魏博镇这块肥肉,他惦记两年了。
“屠城!给汴州那朱三立个规矩!”刘仁恭的弯刀劈在城门上,火星子溅得老高。正月十八,贝州城破,万把人被赶鸭子似的撵到清水河边。史书记载“投尸清水,塞流而下”,河面漂了半个月红汤,下游百姓吓得连井水都不敢喝。
消息传到汴梁城,朱温正啃着羊腿,油手往袍子上一抹:“他刘窟头(刘仁恭外号)真当河北姓幽了?”案头《孙子兵法》被甩出三丈远,这位未来梁太祖扭头冲亲兵吼:“叫葛从周带马!老子要教他什么叫打仗!”
【葛疯子逆转局】
三月春风没吹化河北的杀气,葛从周蹲在青山口的土坡上嚼草根。这位汴军第一疯将眯眼盯着幽州大营,突然咧嘴笑了——刘仁恭十万大军摆得跟晒咸鱼似的,连个斥候都懒得放。
“擂鼓!给老子横着切进去!”葛从周翻身上马时,铁甲缝里还卡着半片草叶。宣武军像把烧红的刀子,愣是把幽州军阵捅了个对穿。《资治通鉴》写“斩首三万级”,那场面,血顺着山坡流成十八条小溪,蚂蚁都搬了三天人肉渣。
刘仁恭光着脚丫子逃到瓦桥关,看着关外汴军旌旗,突然想起十年前给李克用当马夫的日子——早知今日,还不如接着刷马呢!
【邢州雨战】
五月暴雨把邢州城墙泡成了发糕,李嗣昭蹲在城垛后啃冷胡饼。这位河东第一守将眯眼瞅着城下汴军大营,噗嗤乐了:“氏叔琮这老小子,帐篷都漂成船了!”
汴军主将氏叔琮在泥浆里跳脚骂娘:“李克用给你灌啥迷魂汤了?开个门能死啊?”他哪知道,李嗣昭怀里揣着晋王密信——守够四十天,赏河东美妾两名!
雨下了整整二十日,汴军粮车陷在百里外的泥潭里。当最后匹战马被宰了炖汤,氏叔琮抹着眼泪撤了。史官在《旧五代史》里记了句大实话:“会天大霖雨,汴军解去。”
【钱镠的镀金诏书】
七月杭州热得连知了都罢工,钱镠接诏时手抖得像筛糠。“越王...越王好啊!”这位盐贩子出身的节度使,把诏书供在龙王庙三天三夜——当年贩私盐被官兵追着砍时,哪想过能有这出?
幕僚凑过来嘀咕:“主公,这‘越王’比‘节度使’听着气派!”钱镠一脚踹过去:“气派顶屁用!告诉弟兄们,明年春耕每户多发两斗种!”
《新五代史》冷冰冰记着:“光化二年,封镠越王。”却没说老钱当晚喝吐了三回,抱着城门柱子嚎:“老子也有今天!”
【鄂州江火】
腊月长江飘着薄冰,李神福蹲在战船上哈白气。这位淮南猛将盯着鄂州城头,突然拍大腿:“老杜!别猫着了!你写给朱三的求救信,昨儿就在老子茅房当手纸了!”
城头杜洪气得胡子直颤,把剩下半摞信全扔火盆里——反正送不出去,烧了暖和!《新唐书》冷眼旁观:“神福围之,洪婴城守。”却没说那夜江风把信灰吹出十里,落在朱温案头时,把未来梁太祖呛得直咳嗽。
【史笔如刀】
这一年,唐昭宗在长安数着诏书玩——今天封个越王,明天救个节度使,活像当铺掌柜给人打白条。他不知道,二十年后,他亲笔写的“越王”俩字,会被供在杭州钱王祠,香火旺得能烤肉。
朱温在河北跺脚,李克用在河东搓手,杨行密在淮南流口水。只有刘仁恭蹲在幽州城头画圈圈——早知如此,还不如老实放羊!
《资治通鉴》翻过这页时,月光正好照在贝州城外的乱葬岗上。几只野狗刨出半截官印,当骨头啃得咯嘣响——什么王侯将相,最后都是狗嘴里的玩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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