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不遂人愿。
走到四楼时,感应灯不亮了。近视眼身处这种环境,宛如夜盲。
陈念恩拎着杨母给的东西,先走了一段路,触亮五楼的感应灯。之后,她又迅速地退了回来,挽住了杨筝。
五楼的灯光只能落到这层楼梯转角,从四楼看,只剩一团小小的光晕。
“你牵着我,我们一起走。”陈念恩握着杨筝盲人摸象般的手,跟她十指相扣。
“好。”杨筝往陈念恩身边挪了几步。
暗夜的清寂放大了陈念恩的温柔。
陈念恩把手机电筒打开,用拎袋子的那只手拿着。杨筝和她交着胳膊,舍不得松开扣着的手指。
“慢一点,我迈步你迈步。”陈念恩贴着杨筝的面颊,呼吸是那么清晰。
人类面临暗夜会有发自本能的紧张。杨筝并不畏惧所谓鬼神,可发自内心的危机感,她克服不了。
陈念恩的掌心是那么温暖,杨筝握着就能心安。
黑暗中迈出的每一步都成了坚定不移的信任。
光亮在尽头,陈念恩牵着杨筝,路就变得不再漫长。前前后后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,杨筝却觉察出了一个世纪的温柔。
到了家,陈念恩打开暖气。杨筝到厨房热牛奶了。
水汽在小小的屋子里氤氲开,暖洋洋的。
陈念恩环着杨筝的腰,枕着她的肩。杨筝没有抗拒。
“姐姐,我想唱歌给你听。”陈念恩在杨筝的耳畔道,“只给你一个人听。”说完,还偷了个香。
杨筝端着牛奶出来时,陈念恩正交着腿,抱着吉他坐在窗边的毛毯上,远处是层叠的高楼和闪烁的霓虹灯,车流汇聚在立交桥上。
陈念恩清了清嗓子,杨筝坐到她跟前时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杨筝端着两杯牛奶看着她,陈念恩觉得这样的画面破坏了美感,夺过一杯,迅速喝完。
陈念恩唇上沾了些,杨筝没嫌弃,替她抹掉了。
陈念恩抿着嘴笑,拨动了琴弦。
“就算深情是死罪,为了你怎会怕挫骨扬灰,
一点一点的爱连成,永不消失的地平线,
就算世界会改变,有了你也不怕永远太远,
只有一个声音,在心底,
一生只得一个你。”
陈念恩唱的是姜没的《关于你》。
吉他的音色在陈念恩的弹拨下多了一丝温柔,歌曲的曲调也很轻柔,像一位痴情者对心爱的人最深情的告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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